
【寧靜】伴著月亮走(散文)
一
攀著月亮的身影,一步,一步,你終于來到了山顛。廣袤的夜空中,今晚的星星卻很少,而能相伴那輪殘月,掛在夜空中的星星更是寥寥。
這是一個靜謐的世界。山顛之上,你和月亮的距離更近了,觸手可及似的。伸手試試去摘下月亮吧,你兩臂高高伸起,擁抱著月亮的光華。月亮和你的距離只有這一臂之遙了,蹦一蹦,伸伸手,月光如瀑布般向你飄來??墒亲屇慵刀实膮s是,月亮身邊那顆伴月的星星,不離不棄的,怎么揮之也不去。好像你每蹦一次都被它給擋回來了。
這時冥冥中一個聲音傳來,“你不要嫉妒,沒有你的時候,她就伴隨在月亮的身旁。”
“是啊,這個道理我明白!”不要以為你站在山巔之上,月光就會青睞于你,其實啊,每個舉頭望月的人,月亮都會和他相親相近。
靜謐的夜空,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。山顛上,你不舍得再往前移動一步,你知道,每往前一步,你就和月亮的距離遠了一步,你真的不舍得動一動啊。無論如何你還得邁動你的腳步,因為你必須下山,你的家在山下。
走吧,還是回去吧!月亮,你只能仰視。不要嫉妒月亮旁邊,那顆伴月的星星了,你也學(xué)它,做伴月的第二顆星吧,做伴月的第三顆星也行……這也不委屈你的,畢竟你也成了月亮旁邊的一顆星啊。
二
每邁一步下山,你總覺得你和月亮的距離在變遠。其實,這時你細看,你每走一步的時候,月亮也跟著你在行走。你慢,月亮也在慢;你快,月亮也在快。你的每一步,月亮也總是伴隨著你。哦,原來月亮也是你身邊的一顆星??!你伴隨著它,它也不離不棄的伴隨著你。
然而,走著走著,你又發(fā)現(xiàn),月亮和你背道而馳了。你的方向往東走,月亮這時往西行。選擇的路線你是無法改變的,你不得不往東走,因為你的家在東方。而月亮從東向西行也改變不了它的軌道。
其實你和月亮本就不在一個軌道上,你和月亮本就不在一個空間里。你何必要強求在這山巔,要和月亮互相握手呢。你總想癡心和月亮走,癡心月亮伴你走。當(dāng)你仰視月亮的時候,沒想到你的每一步,都在走向山巔的死路口。再往前走已經(jīng)是懸崖絕壁。為了月亮,你無意中已走到了懸崖邊,不能再往前邁一步了,再邁一步,你會粉身碎骨。還是回頭吧,回頭雖然是背向而走。
三
攀著崖壁,一步一步,你在走回頭的路。你倔強的要和月亮握手,而回頭的路是這樣難走。扶著崖壁,一步一回頭,一步一步,你在艱難地走?;仡^的路讓你更難受。一步一步,你的手已不能和月亮再相夠。然而你還是戀戀不舍,抬頭看看那顆伴月的星星,它仍然在堅守。
好在,你終于到了山下,一步一步,終于走到了平安的路上。雖然你的手和月亮已經(jīng)不能再夠。你還有機會回頭,還有機會仰視。你不要再和那顆伴月的星星爭斗,不要再和那伴月的星星成仇。因為你沒有它那堅定的意志,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地堅守。
四
當(dāng)你再次抬頭時,月亮已高高地掛在樓頂。這時你又想,要是站在高樓之上,與月亮的距離會更近?,F(xiàn)在你的視覺中,月亮和高樓之間的距離,正是兩臂伸直的距離。
然而視覺的錯誤,你是知道的。如果真的登到高樓之上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你和高樓之間的距離,你和月亮之間的距離,仍然遙不可及,仍然遠在天際。
視覺的錯誤啊,總是造成某些人自以為是,其實你怎么可能和月亮縮短距離。
這時你更羨慕的,更敬佩的,卻是那顆伴月的星星。這么多年,雖然它一直沒有縮短和月亮的距離,但卻也不離不棄。
五
今天你卻發(fā)現(xiàn)那顆伴月的星星,居然和月亮的距離遠了,比前幾天遠了。但是你又發(fā)現(xiàn),今天的月亮,比前幾天的月亮圓了。
前幾天,你看那還是殘月,今天已是滿月。那一輪圓月,孤傲地掛在天空,其它什么星星也沒有,獨展它的圓,獨展它的亮。
月亮之上,又能隱隱地看到,那月山,那月谷,月亮臉上的斑斑點點你都看清了。而那伴月的星星,卻黯淡無光了,因為它離月亮越來越遠了。
好像你每往前走一步,月亮都漸漸地圓了一些。你越走,月亮越圓,越走月亮越遠。而那顆伴月之星也離月亮越遠,每一步它都在遠去。
不要以為你越圓越大,別的星星就去捧你。而事實上你越圓,你越大,寰宇群星卻褪去了它們的光澤,疏遠了你。
脫離了群星,你無論怎樣高大,無論怎樣明亮,你周圍的星星會越來越少。而常年伴月的那顆星,也漸漸的離你遠去了,只有孤傲的月亮,還獨自的掛在天空。
真心捧你的,絕不是羨慕你有多么高大,絕不是羨慕你有多么明亮。群星伴月,那月亮往往不是最圓,或鉤月,或殘月。群星能與月亮相伴,能與月亮為舞,能與月亮共享,這廣袤的宇宙天空,只因宇宙天空能包容。
——2020年12月19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