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【曉荷·過往】在他鄉(xiāng)的日子(散文)
時間過得還挺快,一轉(zhuǎn)眼,到這邊半個月了。
這段時間,應該是我這一年多以來最從容的日子了。在家里每天上班下班,趕著做飯做家務,一直處于緊繃狀態(tài)。過來女兒這里,也算是休整休整。
周一至周五這幾天,起床第一件事,就是等小外孫弄好了送他上幼兒園。幼兒園離得比較近。天晴的日子,我們各自騎著自行車去,下雨了,我們就坐公交車,一站的路程就到了。
很享受送小外孫上學的過程。騎車去的時候,他會一直跟我科普,要怎樣走自行車道,怎樣觀察路口,怎樣避開騎車的人群。還有十歲以上的人,在人行道上只能推著自行車走,是不允許在人行道上騎自行車的。這些交通規(guī)則,小家伙不僅牢記于心,還能很好地遵守。
小外孫特別乖巧懂事。我們騎車去幼兒園的路,一直呈上坡狀,起風的日子,騎自行車很累,小外孫踩一段路就會停下來休息。看他累了,我就說,要不我把自行車鎖在路邊,幫你把車推到幼兒園吧?他搖頭,不用,我可以騎過去。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,他總是不驕不躁。到了幼兒園,還會自己鎖車。
坐公交車時,小外孫也會跟我講很多。比如我們可以坐幾路車過去,要坐的車還有多久會到,上車了要按車上的一個按鈕。小外孫教得很認真很耐心。我也學得很認真。
送小外孫上幼兒園,不只是一種陪伴,更是一次次溫情升華。第一次送小外孫到幼兒園,我以為幫他掛好書包換好衣服鞋子就行了。當我轉(zhuǎn)身走出幾步遠,小外孫叫住我,外婆,你怎么走了呢?你要把我送上樓,送到班里和我說再見了才能走。聽到小家伙叫我,我才知道,我還沒有送到位。又折回去和他說再見,順便也和老師也打了一下招呼。
第二天,三天,繼續(xù)送小朋友上學。在第三天,我流下了幸福的眼淚。那天,送小家伙進了教室,說了再見。正準備轉(zhuǎn)身離開,小外孫軟軟糯糯喊我:外婆。同時伸出雙手擁抱我。我趕緊蹲下身抱住他。擁著小小的身體,我的心里溢滿幸福。分開的時候,小外孫在我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。剎那間,我的淚水溢出眼眶。
女兒遠嫁江蘇。生了寶寶我也沒能待上幾天,就趕著回家上班了。小外孫一個多月大時,回家里住過一段時間。這是最久的一次,但我并沒有怎么帶他,依然是忙著上班。再后來,小外孫回仙桃的時間少之又少了。
毋庸置疑,我是愛他的。但我的愛,沒有落到實處。這一點,我一直深感內(nèi)疚。所以,在面對小外孫時,我不敢太過親近,怕他不接受我這個不稱職的外婆。那天,小外孫這一抱,徹底消融了我心里的顧慮和不安。這就是血濃于水的魔力吧!
送完小朋友,回到家里,女兒也上班去了。家里,就是我一個人的空間了1
三個人的日常生活,沒有太多的家務活做。洗衣,拖地,歸置小朋友的玩具,這些都花不了多長時間。剩余的時間,任我自由發(fā)揮。
還沒有過來時,同事朋友都擔心我語言不通,會無聊孤單。其實,我早給自己安排好了。我要趁這段比較清閑的日子,好好讀幾本書,練練筆。很久沒有讀書寫字,感覺自己快要面目全非了。
出門的時候,我?guī)Я艘槐尽睹鞒切┦聝骸?,本來想多帶幾本,但由于東西太多,最后只選擇了一本。這套書,很早就知道,也一直想讀,但苦于沒有機會讀它。這一次,機會來了!從朱元璋怎樣淪為乞丐,到一路艱難坎坷登上皇位,書中不僅有宏大的歷史敘述,還有作者的詼諧幽默。這是一位靈魂有趣的作家!書中有插圖,有參考消息,能讓我這樣一個歷史小白,一讀就懂。只可惜,沒有帶全套過來!
日子,被我安排得滿滿當當,但不會緊湊。上午送小外孫上學,做家務,讀讀書,中午小睡一會兒,下午練練筆,再去接小朋友。
小外孫接回來,家里就熱鬧了。小外孫酷愛踢足球,放學回來第一件事,就是抱著足球讓我陪他到院子里踢球。踢完球,回到家里稍作休息,再接著玩智力游戲,或者玩他的各種玩具。小朋友精力就是旺盛!我陪小外孫玩兒,下班回來的女兒,總是喜歡在廚房里搗鼓研究她的蛋糕泡芙和雪花殊。
除了周日(這里周日所有超市商店是不營業(yè)的),我們偶爾也會去各種超市逛逛,買點生活用品和新鮮蔬菜水果。在超市里,女兒說想把家里那個又大又重的玻璃缽子賣了,再買一個小一點輕一點的塑料盆做蛋糕。聽她說完,我無比驚訝:用過的缽子還能賣嗎?
當然能,這里很多東西都能賣二手的。我們騎的自行車,都是二手的。這里小孩穿的衣服鞋子只要是干凈整齊的都可以賣二手,不過他們認牌子,看質(zhì)量。
女兒的一番話,讓我對這個國家又有了新的認識。他們追求質(zhì)量,不浪費不浮躁,都活得真實平靜。
女兒給我介紹,他們這里的房子,最新的都是二戰(zhàn)過后建的,早的有一兩百年了。每天送小外孫上學放學途中,我都會仔細觀察這里的建筑。這些房子,雖然年份久遠,但看上去都很新。墻上的紅磚做得像工藝品,沒有凹凸,也沒有裂縫,表面光滑有色澤,絲毫看不出被風雨侵蝕的痕跡。水泥灰縫,更是刮得平平整整結(jié)結(jié)實實,沒有一絲拖泥帶水。用女兒的話說,慢工出細活唄。他們不追求速度,只在意生活品質(zhì)。
當然,過慢生活,也有不方便的地方。這里什么都要預約,不像在家里都很及時。廚房水龍頭有點漏水,我對女兒說,弄個人來修一下吧。女兒卻說,你以為是在家,打個電話就有人過來吧,要預約,要等??粗依锏厣蠞皲蹁醯?,也只能干等,干著急。
這里一切井然有序,都得按部就班。急是沒有用的。這里的慢,出乎你的想象。女兒單位的食堂需要休整,到現(xiàn)在為止已經(jīng)休整了兩年。據(jù)女兒說,可能還要修上兩年。所以,在這段時間里,女兒在單位是沒有午飯吃的。
快和慢是一種生活節(jié)奏,各有各的優(yōu)勢和劣勢。這里的慢,體現(xiàn)的是人們生活上的自由富足。我們的快捷方便,體現(xiàn)的是以人為本,服務至上。這大概就是,所謂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!
周末,女兒和小外孫放假休息。周六,我們?nèi)チ撕_?,前面已?jīng)寫過了海邊的所見所聞,在這里就不重復了。周日,他們帶我去學了游泳。
沒有來之前,我問女兒,能不能帶一個健腹輪過來。
女兒問我:為啥要萬里迢迢帶上一個健腹輪?
她不知道,在家里這幾年,我一直在堅持練健腹輪,如果停止兩個多月,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。還記得,新冠感染后,有兩三個月一直沒有力氣鍛煉,之前苦練兩年的肌肉全部松弛下垂。看著松垮垮的肚皮,我欲哭無淚,深感驚悚。后面的日子,我再也不敢間斷!
女兒聽我說了一大堆,她來了句,你來了我?guī)闳W游泳,健身效果更好。
別人說話我都聽不懂,怎么教我?我還在爭取,看能不能帶上健腹輪。
我教你啊,我游泳還可以的好吧。
說到這份上,我只好放棄帶健腹輪的念頭。
周日,女兒帶上小外孫和我,來到了游泳館。這一天,我收獲很大。學會了憋氣,還可以游出好幾米遠。但僅限于從深水的地方往淺水處游。因為,我還不能很好地在深水處站起來。水一深,腳下接觸不到地面,我的心里就發(fā)慌。人慌張的時候,是沒有什么判斷力的。胡亂一通瞎抓,越發(fā)不能按女兒教我的姿勢站起來。
在深水里站起來,成了我的下一次目標!
又一個周日,是我去學游泳的第二次。這一次,我反復摸索,反復練習,終于可以在深水里站穩(wěn)了。
這一天,我又在成長的路上前進了一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