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【菊韻】心煩意燥的夢中女孩(散文)
落日的余暉下,樹被蜘蛛纏得搖搖欲墜。蒲公英,伸直了腰扶著樹,不讓它傾斜。余暉漸變成了霧,凍住了一切,就連那四射的枯敗腐朽都靜止了。我拂了拂手,搖走光明招來的黑暗,留我一個悵然若失。
大夢醒來,不知是晨陽初開,還是落日余暉,泛霧的車窗模糊了我的視線。我抬起手擦了擦面前的水霧,盯著窗外出了神。
太陽在樹枝中搖曳著,泛著昏黃的光芒,穿過樹枝直射進我眼球,震撼了我的靈魂。這是一種令人室息的美感,至少對于我來說是的。我盯了一會兒,從口袋拿,準備拿出手機準備拍下這美好的瞬間,可這時車卻駛?cè)肓怂淼?。再出來時,天空歸為一片沉寂,剛才的美景,也如曇花一現(xiàn)。我的世界,也如同天空一樣歸為沉寂、黑暗。我遺憾的放下手機,看著道路兩旁不斷后退的樹,渴望能在其中,找回那道昏黃的光芒……
想起孩提時,自己總是咋咋乎乎的。身邊總有一堆小孩跟著,當之無愧的“孩子王”。不知從何時起,竟成了光桿司令。一堆小屁孩,竟各奔東西?;氐搅藷o數(shù)個日思夜想的地方,卻早已物是人非。咋咋乎乎的小女孩,也已長大成人,變得沉默寡言。有一道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重復:“你是個沒人要的孩子,朋友離開你,大家都不要你……”
日新月異,歲月如梭。有些話就像一些種子,用小女孩的沉默、孤僻和淚水作為養(yǎng)料,在女孩的世界里肆無忌憚、為所欲為的生長。
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我的歲月里缺失,可我卻怎么也抓不住它。成長、迷茫、彷徨,我在自己的世界,筑起了一堵高墻----用那些種子生長出來的翠蔓,筑起了一堵長滿荊棘的高墻。它高聳入云,讓人高不可攀。(文章閱讀網(wǎng):www.sanwen.net)
“哎,小姑娘,你到了,該下車了。”乘務員的聲音從耳旁傳來,卻又好似在遠方。我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臉上,點了點頭走下車。轉(zhuǎn)身看著那車駛向遠方。原來剛才的一切,不過是我短暫的思緒。我抬手拍了拍頭,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去。
回到家中,一如既往的安靜。之前放空的思緒,仿佛又要被這種寂靜強行拉回。我甩了甩頭,往房間走去,從衣柜里拿出睡衣準備洗個澡,好好的放松一下。洗完澡后,我神清氣爽,和之前那個滿身黑暗的人,簡直判若兩人。我關掉走廊的燈,走進房間,室內(nèi)一片黑暗。“啪嗒”一聲,在室內(nèi)顯得格外響亮。我鉆進被窩,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,便開始玩起了手機。不知不覺,幾個小時便過去了。我望向窗外,早已一片漆黑。我把手機放到書桌上,順手關掉了燈。室內(nèi)再一次陷入了黑暗,室外只有星星點點螢火蟲在飛舞。我掀開被子下床,走到窗邊,一把拉上了窗簾,突兀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。我滿意地點點頭,又自顧自的上床躺好,絲毫不在意那突兀的聲音。
室內(nèi)又一次陷入寂靜,我盯著天花板暗了的燈出了神。
“你是個沒人疼的小孩,活該被拋棄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她肆意的笑聲,在耳旁縈繞,是那么得逼真。
“我知道,我在努力變好,努力的不讓她們討厭?!蔽衣曇魡〉幕卮鸬馈?br />
忽然,身邊一沉。她湊在我的耳旁低喃“你知道么,就你這個性格是不會有人喜歡的,她們都討厭你。只有我……只有我喜歡你,到我的身邊來吧?!边@次的聲音一改從前,帶著一絲低哄和誘惑。
“不可能的,不會有人喜歡你的,你就應該一輩子和我待在一起?!彼穆曇糇兊眉馑峥瘫?。我慢慢的轉(zhuǎn)過頭,發(fā)現(xiàn)她竟然長著一副和我一樣的面孔,臉上帶著藏不住的扭曲和瘋狂。
我沉默了,是啊,怎么可能有人喜歡呢?無論我怎么努力,她都將取而代之。
“叮咚,叮咚,叮咚……”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,那種壓迫感,在這瞬間消失了,仿佛只是我的一個錯覺。我想放任那種感覺,讓她取代??墒謾C那端的人,卻不依不撓。
我從被窩伸出手,拿過手機,發(fā)現(xiàn)是小玲的信息,在不斷的刷屏,絮絮叨叨的分享著她的日常。啰嗦卻又那么得溫暖,我抬起手摸了摸臉頰,不知道何時淚水布滿了臉頰,連枕頭也淌濕了大半……
她也許還會出現(xiàn),可我卻不再畏懼。下一次,我會大聲的告訴她,我有人愛了。
荒涼的白日里,我被禁錮在陳朽腐敗的夢境之中,烏云蔽日,寸草不生,一切都是荒蕪的。直到你從荒原里走過,世界開始復蘇。我看到了野花,壓滿枝頭,沿途瘋狂生長;白雪滑落樹梢,寒梅怒放著。我看見歸鳥蟬鳴,烈日驕陽。我看到了白日夢的盡頭,是你,天光大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