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【云水】桃花之夢(散文詩)
一
前山,后坡,茵茵草地,牛羊馬匹撒歡兒奔走,經(jīng)常的,從坡上走下來,或是一溜煙奔上半山腰
虎豹和狼還有野兔羚羊野牛更是自在,它們會隨心而欲,它們也喜歡隱在山林里,或許,那時,它們腦海里,還沒有下山的意念?
二
其實,你已經(jīng)來到了世間,你也有了那樣的疑問嗎?你從哪里來?又將去往哪里?
有嗎?好似你思索過,又好似沒有,你只是忙著自己的事情
你忙著你的生計,你去水里摸過魚?你從樹上摘果果子?你住在山洞還是林子里?
三
好似一切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
你已經(jīng)來了,已經(jīng)活生生行走在世間,那時的天很藍(lán),懶得有些令人悲哀
白云悠悠,飄飄,那么,水也很綠,綠油油原野上,生長著野草野花樹木
四
可以聽到鳥鳴,聽到猿啼也可以聽到一些蛙聲與蟲鳴
白云繞著山嶺飄著,風(fēng)兒吹,輕輕的吹,山花盛開在山間,河水蕩著清波,一汩汩流出山間,流出山谷,一直的往前流
五
你,總是望著山間的云霞,微微笑
天氣無論好壞,你總是喜歡在園子里忙碌,輕風(fēng)里,細(xì)雨前,你
你將,桃樹栽在了半山腰后,又想栽滿你的園子
六
恍惚中,你就是最初的那一個人,而今,好似不只是你一個
耳邊好似想起神的語言,神說:那一個人,很是孤獨
于是,神就走向你,一直來到了你身邊
好似一個夢,一夢幾百萬年前,洪荒的塵世,混沌初開之初
七
你越想會越遠(yuǎn),甚至想到了恐龍的天下,那時,到處都是恐龍,它們?yōu)樯嬉彩且淮未吾绕?,一次次與生存的環(huán)境抗?fàn)幹瑠^斗者
你望著山谷,望著嘩啦啦流淌下來的山泉,你希望你的桃樹快快長,快快開出桃花
八
眼光落在你剛剛栽下的桃樹,你
不急著澆水除草,也不急著打藥施肥,什么都不急,只是
急著抽出桃樹的一根肋骨,捏一朵桃花吧
鳥兒飛來,云兒飄過來,蟲兒都鳴叫著,唯獨蟬沒有開始嘶鳴,地底下還在運(yùn)著氣,只等雨過天晴,才肯鉆出底層嗎?
九
你早已知道,那些蟬兒們,雖然渺小,但是,黑暗沒有讓蟬兒們氣餒,反而,黑暗,給了它歌唱一生的底氣
它們一旦嘶鳴,就不會停止,那時桃樹上一定落著蟬嗎?
蟬的歌曲里,會不會有桃花?而,桃花又去了哪里?
十
栽下的桃樹,要等第二年才開花嗎?花神規(guī)定的,規(guī)矩不容易打破
而,眼下,打破局面的又是誰?好似,就那么一個瞬間
桃花占領(lǐng)了桃枝,搖曳的桃枝,在風(fēng)里感覺到了疼痛了嗎?
十一
其實,桃花,紅艷的桃花兒,美麗的桃花,綻放在枝頭
可是,沒有知道那是桃樹肋骨做成的桃花,沒人知道,桃樹為此獻(xiàn)出的一切
風(fēng)兒,看見了嗎?那么玫瑰還是荷花,看到了空曠與荒蕪
十二
忽然,腦海好似被石雷電閃猛擊了一下,又好似被誰托起飛到了夢里
只是聽到風(fēng)聲雨聲雷聲還有輕輕的好似一縷縷笛聲,那樣的聲音熟悉又陌生,此曾相識的音韻里,桃花的氣息撲面而來
十三
經(jīng)過了長時間的黑暗,慢慢的看到了天空一片清明,有桃樹繞著天邊生長,好似從地面探進(jìn)來的枝椏,又好似原本就生長在天空里
或許,桃花已經(jīng)變成了桃花仙子?或許,桃花仙子是天外飛來?你無法辨別,但是,你心里卻不再惶恐,也不再抗拒了
十四
經(jīng)過一段飛翔,你終于落地,又返回到了你的園子里
此刻,笛聲依然在輕輕吹奏著,一定有牧童在不遠(yuǎn)處的,也一定有人問起杏花村的
但是,桃花園里也就好酒的,只是沒人敢飲的,是否,擔(dān)心一飲酒,誤入桃花源?
十五
此刻,月亮升起,蟬早已鉆出了地下,它們已經(jīng)在樹木上嘶鳴
一個與你長得很神似的人走來,其實,他就是神,他被你種植桃樹而感召了嗎?
那些桃花仙子,去他那里訴說了你的事兒?一切,都是猜測,真假難辨
十六
無論什么理由,總之,神來到了你身邊,好似百萬年前你就經(jīng)歷過的
如此相似,如出一轍,果真,神說了還是初見你時的話,他在擔(dān)心你會孤單,他要為你造一個女人
話語落下,果子就開始變得不再酸澀,花兒落了一地,鳥兒嘰嘰喳喳在枝上鳴叫著
于是,他抽出你的一根肋骨,他揉進(jìn)去了些什么?無人知道,那個女人就做成了,從此,那就是你的女人
十七
你沒有感覺到什么,甚至你沒有感覺到疼痛,一切渾然不覺
于是,女人喲,一個美麗的女子出現(xiàn)在你面前,她說她是你的肋骨做的
你卻沒有絲毫懷疑,因為,你看到的女子好似自己的另一半
十八
因為,如此熟熟悉還是因為喜歡或是最美的句子,從桃花灼灼里奔涌出來?從古到今,一直吟詠著:“之子于歸,宜其室家”
此刻天色粉紅還是蔚藍(lán)?天青色還是泛著魚肚白?
桃花一朵朵開,開得熱烈開得妖嬈開得正無主
十九
或許,你腦海還是留有痕跡,好似夢里,又好似那是桃花夢,與你無關(guān)?卻是你,親身經(jīng)歷過的
你看見你的女人,赤身裸體,在園子里走動,你也一樣如此,你們
沒有羞怯感,也沒有什么分別心,有的就是擁有了生命,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,所有美好,不是書寫下的,而是,就在你們的日子里
二十
山上的小鹿在奔跑,野兔也在草叢里竄動,狐貍坐在大樹下,在與一只烏鴉斗智,花言巧語好似狐貍天生的本領(lǐng)
羚羊們忙著去遷徙,它們的遷徙不是為了別的,而是為了生下它們的小羚羊嗎?
虎豹依舊在山里爭雄,它們好似自己就是天下的霸主,唯有鳥兒在歌唱,不停地歌唱,再有蟬兒們,它們歌喉嘶啞,卻并沒有影響它們的歌唱
二十一
女子,天真無憂愁的女子,她還是被一條蛇的到來,改變了從前的生活,蛇
問著女子:“神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吃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嗎?”
女子回答:“惟有園當(dāng)中那棵樹上的果子,不能吃的”。
因為,神離開時,指著園當(dāng)中的那棵樹,一再囑咐:‘你們不可吃,也不可摸,免得你們死?!?br />
二十二
可是,蛇卻說:“因為神知道,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,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。”
于是,女子,聽了之后,她很是震驚,她舞動著手足,她旋轉(zhuǎn)著婀娜多姿的腰身,她來到了那棵樹前,她摘下了一只果子
于是,女子吃了那果子,那是智慧樹上的果子,之后,她看見了自己裸露的身體,她羞怯極了,她說給了她的男人,男人也吃了那果子
二十三
男子回想著,臉上慢慢露出來微笑,他如今有了桃花一樣的女子,他腦海里的痕跡越加清晰,汗水殷濕了你的衣領(lǐng)你的前胸,你的后背,你的脊背在陰天下雨時總是隱隱作痛,但是你不怪罪神曾經(jīng)在你身上施展的魔法,你只是怪罪自己不夠好,不夠挺直,不然那桃花還要艷麗還要紅,紅成一朵云一片霞光,一只火鳳凰,
最好也能低調(diào)的,只是紅成一壇春酒吧,你和那女人一起飲,飲醉了,飲得大醉
之后呢,太陽醉了,乘著太陽神的車攆下山去了,月亮出來了,羞得閉上眼睛,指縫里看見你和女子喲,月亮拿出最美的云紗,為你們遮起朦朧的圍賬
二十四
金雞啼鳴時,桃花睜開惺忪的睡眼,此刻,一只蛙正在趕往去年的荷塘路上,它尋覓著情郎,它甘愿為他受苦受難,它也要為它生兒育女,為它傳宗接代,香火
在桃花間在天地間星星點燃
一只只仙子舉著月光月光輪番來到你的面前
那夜的春風(fēng)沉醉,那夜的月光朦朧,那夜后半夜下了一場千年未遇見的雨,那夜的桃樹根往厚厚的大地里擁抱著,密不可分,夢漸入漸深
其實何止是桃樹,還有麋鹿羚羊狐貍獾獅子大象都在那夜里奔跑著追逐著,它們的夢也拉開了夢帷,那么杏花梨花李紅又怎么能按耐的住悸動的心兒,它們甚至約定要一起盛開,只是造物主犯了難
二十五
桃花朵朵,年年盛開著,男子與他的女人生活在一起,始終不離不棄
男子的后背挺得堅直,挺得理直氣壯,因為他是家的脊梁
其實,早在人之初,人們就已經(jīng)決意去面對一切該承受的,要去
克服水災(zāi)旱災(zāi)霜害雹害蟲害之后,才會得到好的收成,才可以盡享著美好的一切
同樣,要去面對生老病死別離等各種各樣的痛苦與磨難,如此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兒女與一切
桃花,在盛開,那人和他的女人都在忙碌著,鳥兒在歌唱著,笛子又從遠(yuǎn)古吹來,不斷吹來,于是
桃花又盛開,無論夢里,還是醒來,桃花開得陶醉,開得灼灼……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