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【云水】沙漠之夢(散文詩)
一
駝鈴聲,晃動著清脆與孤獨,在風(fēng)里不斷響起
那樣的清脆,好似來自天宇,圣潔又純粹,陣陣傳向遠(yuǎn)方,更遠(yuǎn)方,我的出發(fā),但愿
沒有驚動你,你如果還在你的夢里,那夢里一定
有茵茵綠草,有蒹葭蒼蒼,也有游動的魚兒,自由自在,逆流而上,或是順流而下
那么,在水中,還有野花點點,你喜歡的花兒都在,都在圍繞著你,香氣幽幽,夢幻般,彌久不散
二
你的夢,也好似一只小舟嗎?有一天,會不會載著你向我劃過來
或是一片載有雨意的云,飄在我的頭頂?可是,我已經(jīng)
行走在了沙漠里,還會不會有一條水域,專為你而流淌,為你的小舟而從新泛起綠波?
可以嗎?我心里只是期望,那樣的神明偉大,也會因為愛的而為你癡狂一次,是嗎?
三
此刻,沙漠之風(fēng),已經(jīng)將你的信息吹遠(yuǎn),裹挾著你一點點氣息的貝殼,掛在我的脖頸上
夜晚,它會如星星一樣,發(fā)著光,燦燦的星光與之輝映著
我坐在沙漠深處,我的帳篷就在附近,可是,我卻寧愿坐在沙漠里,我是想看星星,還是想遙望你的方向?
四
手兒觸摸到了沙漠的一絲絲流沙般的暖意,卻在漸漸變冷,變得荒涼冷漠
你的眼神在不斷跳動,好似這寒夜天邊的光,也如沙漠嗎?在暖意里冷下來,好似刺骨一樣的寒風(fēng),刺穿著我的記憶
五
是人群中你孤寂的魂靈缺少一個舞伴,還是寒冷的冬夜,只是缺少了一份溫暖?
我還是決意離開,我要去沙漠里尋覓,尋覓著我想要的東西,雖然,我依舊迷茫,可是,我已經(jīng)起步,已經(jīng)走出,走進(jìn)了茫茫沙漠,一望無際,我想,曾經(jīng)它也浩瀚,也是一片片汪洋
六
究竟是什么,是什么一度地沙化了一切?
億年前的那個早晨嗎?我又在哪里?也站在著沙漠的一角嗎?其實,那時岸邊的蒹葭,一定蒼翠的得好似夢境,水鳥在藍(lán)天與海水間,關(guān)關(guān)地歡叫著,你也在這岸邊?眼神如晨曦般明亮
七
如此熟悉,你看我時,一定說了句什么
那么,你說了什么?你微微含笑著,你的腳趾在水波蕩漾的水邊蜷縮著,然而,伸開,你撲通一下跳入水里,你好似魚兒一樣的游動,我知道你不肯走上岸來,你要一直游在水里嗎?
那么,又是什么原因你走上岸來,你褪去了鰭腮,你呼吸又是怎樣調(diào)整到了用肺,是進(jìn)化還是后退?
八
或許,一切都在夢幻里,究竟是什么時候走上岸來?什么時候,脫離開水域?那種時候,沒有去想
也不會想到,有一天,會沙化,汪洋褪去,剩下的只有沙漠?想知道,沙漠誰的骨骼,誰的羌管,誰的珈聲縷縷傳遠(yuǎn),又會是望穿了,誰的雙眼?
九
坐在沙漠上,億萬年之后,我依舊會感覺到你的心跳,你的琵琶,你飛舞的姿勢,定格在茫茫夜空
我的雙手在不斷變幻著,就連色彩也在變化,好似一雙會飛的翅膀,好似一對會滑翔的羽翼
十
聽,那海鷗聲聲里的海浪,看,海鷗在碧藍(lán)的空中自由飛翔,原始的林間,有恐龍在出沒,有許多的動物在尋覓著食物,海底世界,最是斑斕,各種魚類紛紛登場,還有一些最古老的生物不斷出現(xiàn),它們有饕餮應(yīng)龍也有鴨嘴獸,巨鯊,蜥蜴肆意奔走游動,自由自在,生活著
十一
其實,篝火一直都在,還有不斷傳來的風(fēng)聲里,一陣陣笳音打斷著我的遙望
一壺酒已經(jīng)煮沸,酒香彌漫著沙漠的角落,我渴望著走出一匹狼,或是任何的一只動物來,任何一位陌生的人兒
就那樣在風(fēng)沙里,在一望無際的沙漠深處,對面而坐吧
十二
今夜,就讓我們一起暢談,一起飲酒,一起歌唱舞蹈,好嗎?
我知道,這些,盡管有些奢望,可是,我依然放任自己去想,去用心召喚著
十三
星光璀璨,還有沙漠也璀璨的發(fā)出耀眼的螢火藍(lán)光,我知道那是一些骨骼,一些眼睛,它們的身體掩埋在這無邊無際的沙漠里,億萬年的風(fēng)吹雨打,恐龍的意念還在風(fēng)沙里回旋,它們
想要崛起的思想,至今沒有改變,盡管,它們已經(jīng)風(fēng)化成沙漠,那又有什么?因為,魂靈是不滅的,因為思念依舊在沙漠上跳躍著
十四
我知道,明晨還有趕路,還要在沙漠深處行走,今夜的醉,儲備著明晨的意志,我依然堅定,依然不會退縮,絲毫不會
仰面朝天的看著星光,此刻,有飛天在半空飛舞,她們的彩帶飄飄,我還是很聽到了風(fēng)聲,一縷縷由柔軟到堅硬,不斷吹來
十五
你沒有坐著小舟,而是駕著風(fēng)車而來,沿途卷起的風(fēng)沙,幾次將你掩埋,將你吞沒
而你,沒有退縮,我擔(dān)心你一直還在夢里,你,是否是被一種夢幻驅(qū)使?
而你,駕馭著風(fēng)車的姿勢卻異常地英勇,你好似戰(zhàn)士一樣,風(fēng)車,風(fēng)馳電掣,你卻坐在上面紋絲不動
十六
或許,有一天,你來到我身邊,你喊著,大聲喊著:我來也,我來也——你的聲音好似洪鐘,震耳欲聾,你的氣勢蓋過云天,宏偉巨大
那么,我就只有仰視,只有驚訝,只有由心地贊嘆不已,是嗎?
回應(yīng)我的話語早已被風(fēng)沙掩埋,從沙漠里生出來的微弱的小草,它們睜開一雙朦朧的眼睛看著世界
十七
你也在望著我嗎?你的眼睛尤其明亮,好似閃耀在沙漠上空的星星
其實,我沒有擔(dān)心你會認(rèn)不出我,因為,愛一直有印記,就算是死了再死,就算是,生了再生,還是無法磨滅的
那樣愛意綿綿的眼神無法改變,那樣的一份相同的心跳頻率無法制約
十八
由此而來,相機(jī)而動的還有諸神,它們從不同的方向而來,它們各自帶著自己的使命,有的可以說出哲人一樣的話語,有的可以做出不同尋常的事情,還有的可以預(yù)測未來,更有的呼風(fēng)喚雨,改天換地
是嗎?沙漠的深夜里,誰的一聲想問?讓風(fēng)兒,這強(qiáng)勁的風(fēng)兒,一吹就是千萬年
十九
風(fēng)沙被吹得好似一道弧線,曲折而又逶迤,四面八荒之地的生命,都在急急而來,不斷探索著,沙漠之神奇,沙漠帶給世界的財富與無限之遼闊
我發(fā)現(xiàn)了那些胡楊時,它們或枯干或死亡或努力活著,但是,都是一樣的姿勢,用目光,冷峻的目光,刺向天宇
二十
此時,已經(jīng)是星光璀璨的夜深,只有風(fēng)只有孤寂,還有天空墨藍(lán)中劃過的流星
諸神都在為它們而來,感到了一種震撼,它們沒有去過多考慮自己,而是,更多是這個不為人知的世界,她的走向令人堪憂
二十一
我在褪去水域的沙漠深處,尋到了一只大船,雖然破舊,甚至腐敗,看不出曾經(jīng)的顏色,只有
船的骨骼嗎?默默中,好似在刺目的暗夜里發(fā)出一種召喚,那樣的一種莊嚴(yán),就好似諾亞方舟,等待著
洪水漫過世界的角落,等待著將如此大的船兒載起了來,劃遠(yuǎn),劃遠(yuǎn),劃到最美麗最安全的地方
二十二
或許,已經(jīng)醒來,沙漠在夢里還是在醒著?我看到沙漠的骨骼肌肉,都在暗色的天光里,在慢慢變得堅硬
其實,那是神祇賦予的一種力量,讓沙漠可以生一雙翅膀嗎?載著我遨游在浩瀚宇宙之中
二十三
聽到了嗎?一聲遙遠(yuǎn)的呼喚?那一定是你,一定是的
從沙漠的一角卷起的風(fēng)沙幾乎要吞沒這神奇的一幕,駝鈴的聲響傳遞出去的星火,舉在頭頂,一路狂歌
還是有些花朵盛開的,在沙漠絕望的單純思緒中,飛揚著的依舊是我堅強(qiáng)的意志
二十四
萬物一一醒來,他們帶著對世界的神奇與熱愛,不惜去承受一切,喜怒哀樂,生老病死
不拒絕生,就不會恐懼死,而,那一段過程,因為努力與堅毅,呈現(xiàn)出來的美,才是花蕊的語言
我與你終于相逢了,盡管環(huán)境惡略,盡管花兒還沒盛開,然而,花兒的信息已經(jīng)借著風(fēng)沙傳遞在我耳邊
二十五
是的,你沒有喊出什么,沒有驚鴻一瞥,也沒有絲毫的與眾不同,你普通的再不能普通,就那么安靜地向我走來
感覺中,你好似一直就在我身邊,從來沒有離開,也從來沒有遠(yuǎn)去,一直都在
不由得問:你是一株沙漠胡楊卷柏駱駝刺千歲蘭?你是沙漠中的駱駝螞蟻鴕鳥大象獅子還是一匹始終征戰(zhàn)的狼?
我熟悉你的眼神,我熟悉你的氣息,我熟悉你身上抱有的意志與氣息
或許,諸神給我們力量,仙子被感應(yīng)了嗎?從巖壁上從峽谷深處從浩瀚的宇宙間,紛紛飛來,為這你我的相逢嗎?
你我踏上了那一條沙漠里的被摧殘的船兒,在一陣陣仙子和萬物的歌聲里,船兒奇跡般地飛起,載著你我的夢,沙漠之夢,遨游著,向著你我的家園,美麗的家園,飛翔著……


